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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孟伊夏有點毛骨悚然。

“離開這裏,離開村子!”她用著不同平時的音調幹巴巴道。

孟伊夏不解,“為什麽?”

李之桃一字一頓道:“這裏不歡迎老師。”

孟伊夏此時有些蒙圈,她大老遠從大都市跑來支教,村民們不歡迎她罷了,連三嬸也不歡迎她。

不過轉念一想,或許是三嬸在關心她的安危。

於是她下床跑到李之桃面前,握住她那雙冰冷的手,安慰道:“三嬸放心,我只是來支教的,沒有人會殺了我。”

李之桃卻把手抽回,恐懼什麽般後退了幾步,聲音更加灼灼,“如果你堅持不回去,就好好當你的老師,萬不要說你不該說的話,也不要去你不該去的地方,更不要做不該你做的事。”

她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孟伊夏楞在原地,一頭霧水地打著轉兒。

山神在把白鹿哄睡後,沒有回白天明給他安排的房間,而是輕手輕腳推開了孟伊夏的門。

孟伊夏剛剛回到床上又見山神推門進來,嚇了一跳,“這麽晚不睡覺來我這裏做什麽?”

山神指了指孟伊夏身上的印有海綿寶寶的睡衣,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同款睡衣,微笑著表示她和他是一對兒。

孟伊夏哪裏管他的意思,跳下床,三下兩下把他推了出去,然後關門上鎖。

山神在她門前很是傷心地徘徊了一會,最後抱著身子就地而睡。

孟伊夏玩了一會游戲也睡了去。

鄉下的夜裏比大都市要寧靜。除了靜悄悄的月光從窗戶灑入屋中,幾乎再沒有任何聲音,萬籟俱寂。

半夜,孟伊夏被尿生生憋醒,連忙摸起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下了床。

這裏實在太|安靜了,安靜得教人心惶。

拉開門的時候,孟伊夏被門前睡成一團的山神差點嚇出魂。

“餵……”她蹲下身子推了推他,又被他冰涼的身體給嚇到。

“山神,醒醒,你怎麽睡在這裏?”

山神顯然睡得很沈,聽不到她的聲音。

她實在憋不住了,索性回屋從行李箱翻出兩件厚衣裳,一件塞到他身下,一件蓋在他身上,然後迫不及待跨過他,奔向廁所。

孟伊夏回來的時候,山神還在睡著。

想著白日裏沒能有時間好好觀察他,她便大著膽子將手機上的光照在他臉上。

山神的皮膚很白皙,眉清目秀的,就像瓷娃娃一般漂亮。

怎麽看都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甚至可能還要更小些。

三叔說七年前他就是這個模樣,那他怎麽著也該二十多歲。

可他這個模樣,年齡報出去誰信。

孟伊夏不由懷疑世上真的有神。

很快,她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作為人民教師,接受了這麽多年科學教育,怎麽還能有這麽愚蠢的想法。

這時,山神好像做了美美的夢,翹起了嘴唇微笑。

那模樣,像極了漫畫裏的男主角。

她竟然被漫畫裏的男主角認定為新娘。

孟伊夏摸著小鹿亂撞的心,跑回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腦袋。

真是,她在胡思亂想什麽。

由於胡思亂想,孟伊夏忘了關門,給了山神可趁之機。

在孟伊夏不知道的後半夜,山神悄悄醒來,抱著她的衣裳開心地打了幾個滾。

他悄悄進了屋子,走到她床邊,伸出手在她的床上摸了一會,最後從被窩裏摸出了她的手機。

他十分熟練地解開了手機上的密碼,打開了手機上她之前玩的單機游戲,一直玩到天亮。

淩晨七點,孟伊夏被手機設定的鬧鐘鈴聲吵醒。她從床頭很順利地摸到手機,關掉鬧鐘,然後看著手機上顯示的單機游戲全部通關通知驚呆了。

這款單機游戲她可是連續玩了一個月也沒能闖過一半關卡,就這麽在她面前貼下告示:恭喜您已全部通關。

☆、不許剪發

孟伊夏看著手機怔怔發呆。

她昨晚什麽時候把游戲玩通關了?沒有吧?

難道有人在夜裏偷玩她的手機?

可她的手機設了密碼。

再說,三叔和三嬸也沒理由在夜裏悄悄盜她手機玩游戲。

除了三叔三嬸,這個房子裏也沒人會玩手機了。

床上放著她昨晚從行李箱拿出來的衣裳。

山神不見了。

門大開著。

孟伊夏打了個寒顫。

白天明抱著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走了進來。

“三叔早。”孟伊夏揉了揉眼睛打招呼。

“早。”白天明說著,將衣服放在孟伊夏床邊,“我讓你三嬸連夜趕工把我以前的衣服修修,做成你可以穿的大小。你穿穿看適不適合。三叔還是喜歡你打扮成男孩的樣子,漂亮的女孩子在偏僻的鄉下總有諸多麻煩。”

孟伊夏心中激動,“謝謝三叔、三嬸!”

“謝什麽。你願意留下來支教,三叔都還沒謝謝你。今天我要去縣城裏搬運學生上課要用的書本,你要不要一起去?”

孟伊夏連忙點頭,“要!”

“那快些起來吃飯,你三嬸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孟伊夏再次點頭,“嗯!”

三叔離開後,孟伊夏關上了門,開始換衣服。

一件印有國外商標的白色V領純棉長袖衫,寬大又保暖。一條深色毫無褶皺的西服褲。一件樸素簡單的黑色外套。

三嬸的手藝很好,把衣服修改得大小正好合適。

她穿上後充滿鄉村氣息,仿佛融入了這個村子。

為了看著更像男人,她覺得有必要把這一頭長發給剪了。

她下了樓,看見山神正陪著白鹿玩耍。

山神看到她時,高興地沖她揮手,想跑到她身邊,被白鹿一雙小手給拉住。

三嬸在飯桌旁忙碌著盛飯。

沒看見三叔,卻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和三叔差不多大年紀,輪廓分明的臉上掛著青青胡渣,個頭似乎比三叔高,身形很是壯實,有點像體育館的教練。他衣著光鮮亮麗,不像是村子裏的人。

而且,這個陌生男人一直用著暧昧的眼神望著三嬸。

三叔從她身後的廚房裏走出來,熱情地介紹:“伊夏,這位是韓館長。”

陌生男人看向孟伊夏,笑道:“想必這位就是來支教的老師了,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漂亮。”

孟伊夏有點懵,這個男人是三叔的朋友?

不等白天明再開口,陌生男人已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紹起來。

“我叫韓無圍,住在縣城裏,經營著一家圖書館,算是館長,您叫我韓館長就好。”

出於禮貌,孟伊夏也做了自我介紹,“您好,我叫章小花,來支教的老師,大京市人。”

白天明接著道:“我和韓館長因為七年前一起追求之桃結識,雖然最後是我成功追到了之桃,但韓館長為人大度,不僅不計較,還與我成為了朋友,時常來我這裏做客。”

孟伊夏終於明白這個人為什麽之前一直眼神迷離地看著三嬸。只是,三叔這樣大度真的好嗎?

李之桃咳了咳,“快坐下吃飯,飯都快涼了。”

山神聞聲,抱著白鹿跑到桌邊乖巧地坐好。

韓無圍似乎神色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山神,欲言又止,最後表情換成了無奈微笑。

孟伊夏一邊吃著早飯一邊不時瞅著韓無圍,見他總是時不時把目光往三嬸身上飄。

三叔一直無事人似的吃吃喝喝。

她實在看不下去,開口道:“韓館長,三叔和我要去縣城搬書。您要不要一路回去?我想到韓館長的圖書館買幾本書,還想請韓館長做個向導。”

韓無圍怔了怔,“我正有此意。我此番來咕嚕村是為看望生病的表弟,已在村子裏住了好些天,是時候回去了。”

孟伊夏記得小時候三叔為了給她秀他在國外學到的東西,曾給她剪過一次超棒的發型,於是飯後纏著三叔,希望他給她剪短發。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白天明都拗不過他的這個侄女。

當白天明拿著剪刀走到孟伊夏身後執起孟伊夏長長的秀發時,山神突然像受到什麽刺激,猛然撲了過來,將白天明推到在地。

眾人驚惶的目光中,他拾起地上的剪刀,沖著正從地上爬起來的白天明齜牙咧嘴低吼,“不——”

李之桃嚇得連忙抱住自己的孩子白鹿。

韓無圍站在李之桃面前,張開雙臂,似在用身體保護身後的娘倆。

孟伊夏第一個反應過來山神是因看到三叔拿著剪刀對著自己而受到刺激。

在事情變得更糟之前,她連忙跑到山神面前,伸出手喝道:“把剪刀給我!”

山神收起了嚇人的表情,轉而用像是犯了錯被主人訓斥的小狼狗的表情,看著孟伊夏,死死抱著剪刀,就是不願給她。

孟伊夏怒道:“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你要聽話的嗎?把剪刀給我!”

山神像是被嚇到了,眼裏含了層淚花。

所有人都被山神的這個表情嚇住了。

原來山神也會哭!

孟伊夏一直以為他作為山神,被土著人和村子裏的人敬仰,性格應當十分剛烈和高傲。

沒想到,他這麽愛哭鼻子。

白天明走過來拍了拍孟伊夏的肩膀,對眼前一幕解讀道:“他這是不想你把頭發剪掉。”

孟伊夏懷著忐忑的心情看向山神,“我向你保證不剪頭發了。”

山神瞬間收回了悲傷,嘻嘻而笑,小心翼翼地把剪刀放到了孟伊夏的手上。

白天明湊到孟伊夏的耳邊嘆道:“他這是認定你做他的新娘了。”

孟伊夏看著山神臉上牲畜無害的笑容,竟覺得似乎也沒有多糟。

李之桃三兩下將孟伊夏的長發盤起,然後拿了頂草帽卡在她的頭上,將她成功打扮成一個鄉下小夥子。

白天明和韓無圍都對李之桃的方法讚嘆有加。

山神一直皺著眉頭打量孟伊夏,表示對新娘的這個不美麗的打扮十分不滿。

咕嚕村由於路形極為不便,沒有任何通達外面的車輛。村裏的人想要到外面,要麽純靠步行,要麽自己開車。

幸而,白天明就有輛車,是他七年前決定在村子裏定居時於遙遠的縣城裏買的。

車放在山林另一邊的山洞裏。

他們需先翻過山林。

如果步行,他們至少要走上兩個多小時。騎自行車,則可以將時間減少一半。可家中只有一輛自行車。

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步行翻山。

孟伊夏跟在白天明和韓無圍的身後,順著先前山神帶她過來的小徑向山中走去。

山神則跟在孟伊夏身後,時不時瞅著周圍,警惕山上的居民出來打攪。

孟伊夏本不希望山神跟著,可白天明告訴她,路上有山神陪伴更安全,這才教山神跟了過來。

路上,白天明將昨晚開村裏大會的情況大概與孟伊夏說了遍,表示村民對於新老師的到來基本都持歡迎態度。今天他們負責去縣城裏搬書,副村長則負責安排人打掃學堂和挨家挨戶詢問、登記孩子上學報名的事。

韓無圍向孟伊夏爆料白天明以前追求李之桃的事,什麽苦肉計,美男計,總而言之白天明為了追到李之桃,用了諸多常人意想不到的手段,出了許多令他都看不下去的洋相。

白天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過去被曝光,反而跟著孟伊夏一起笑。

孟伊夏這才知道韓無圍其實是個胸襟十分坦蕩的一個人,直腸子有話就說,從不遮遮掩掩。這也是三叔為什麽對韓無圍如此放心的原因。

韓無圍真拿三叔當朋友,只不過三嬸只有一個,但這顯然並不能妨礙到兩個男人之間的友情。

一路說說笑笑,他們終於來到山的另一邊。

白天明從山上一個極其隱蔽的山洞中開出了他的車。

是輛七年前十分流行的豐田卡羅拉,只不過由於常年馳騁於山野之間,外表顯得破敗不堪,有點不堪入目。

前座三叔的身旁竟坐著治安長龍闕。

孟伊夏幾乎脫口而出,“你怎麽會在這裏?!”

龍闕推開車門跳下了車,徑直走到孟伊夏面前,“我在這裏等候你們多時了。”

☆、證明身份

原來副村長因為擔心他們搬書人手不夠,特地安排力氣最多、最無所事事的龍闕來幫忙。

白天明有些忐忑,希望他不是來幫倒忙。

龍闕沒認出面前的草帽小子,好奇道:“村長,你哪裏弄這麽個小白臉來幫忙?”一邊說一邊捏了捏孟伊夏的肩膀胳膊,“瞧這細胳膊細腿的,能幹得了粗活嗎?”

孟伊夏怎麽也沒想到,龍闕竟是個嚴重的臉盲癥患者。

她幾乎條件反射性地一手握住了龍闕神來的手臂,順勢將他手腕一扭。

哢嚓!

龍闕臉色一陣慘白,抱痛哭嚎著掙脫了手臂,往後退了兩步。

山神這時將將從後面趕到,看著眼前的一幕,震驚了下,隨後嘻嘻笑了起來。

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軟萌可愛又會武功的新娘了。

龍闕被惹怒了,揮拳想要回擊,卻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山神嚇得縮回了手。

白天明勒令他們別鬧了,趕緊上車,或許能在天黑之前趕到縣城。

韓無圍為方便與白天明說話,坐在了前座。龍闕、山神、孟伊夏一起坐在了後排。

孟伊夏坐在龍闕和山神的中間。

山神為此有點耿耿於懷,想要和孟伊夏換位置,可是又不知道怎麽和她說,臉上一直掛著他不高興的形容。

龍闕依舊沒有認出孟伊夏,但也沒空去想怎麽報覆方才的事,因為,他暈車。

車子先在淺水湖奮力行駛了一段時間,又在湖泊另一邊的草地上奔波,最後終於到達稍微平坦的山路上。

作為鐵骨錚錚的男兒,龍闕憋住了不吐也不說,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幾乎昏厥。

其實他之所以答應過來幫忙,是因為聽說新來的女老師也會一起去。

可美人沒見到,卻被一個草帽小子整得夠嗆。

孟伊夏看了看暈車暈的不行的龍闕,又看了看精神抖擻的山神,不由疑惑,如果兩個都是山裏長大的孩子,為什麽一個暈車,一個不暈,天生體質嗎?

又或者,這個山神也許不是山裏的人?

聯系到淩晨的手機事件,孟伊夏開始將嫌疑人目標轉到山神身上。

為證實猜想,她將隨身攜帶的手機掏出來,遞給山神,“能幫我把手機密碼解開嗎?”

山神沒有任何疑慮地接過手機,然後伸出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手機屏幕上的鎖立即解開。

猜想得到證實。

孟伊夏驚呆,那款難度極高的單機游戲,就是被眼前這個人,用了半個夜晚可能都不到的時間,玩通關的!

大神啊!

她很快從崇拜的心情中冷靜下來,疑惑道:“你是怎麽知道我手機密碼的?”

山神怔了怔。他該怎麽用土著語告訴她的新娘,他見過一次她給手機解鎖,無意中就記了下來。

二人彼此凝望,沈默了許久。

孟伊夏方反應過來,“你見過我給手機解鎖,然後記了下來?”

山神微笑著點頭。不愧是他的新娘,知道他在心裏想什麽。

孟伊夏點開賽車手游戲,接著問:“這款游戲是你玩全部通關的?”

山神再次點頭。

孟伊夏還是有點無法相信,“可,可你不是山神嗎?不是土著人嗎?怎麽會玩手機?怎麽會玩這個游戲?而且還這麽容易就給玩全部通關了?”

山神只是嘻嘻笑著,不搖頭也不點頭,似乎沒有回答的打算。

孟伊夏卻開始自己的猜想。

山神身上有太多疑點。

他與土著人混在一起,卻一點也不像土著人,模樣雖是標準的東方娃娃臉,卻有著藍眼睛,很可能是個混血兒。

他雖說土著語,卻能聽懂普通話,所以很大概率是會講普通話的,且之前確實有幾次勉強說了幾個單詞。由此說明,他要麽是裝作不會說普通話,要麽是以前受到什麽刺激導致無法用普通話進行正常交流。

他不暈車,會玩手機,甚至比一般人更精通手機游戲,分明是現代人的特征。

綜上幾點,山神只可能有兩個身份,要麽真的是神,要麽是家境偏上的人因為某些緣故變成了這個樣子。

世上沒有鬼神,答案只能是後者。

那麽這個變故是什麽呢?車禍?墜崖?落河?

如果把他帶去醫院檢查一番,或許真相就能不攻自破。

孟伊夏不由心中感慨,這個村子真是有太多的秘密。

而好奇心驅使著她想知道更多。

到了縣城天色已經漆黑。

他們來到韓館長家中住了一宿。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韓無圍已年近四十,無妻無子,孑然一身,家中只有一個他聘請的保姆。

房子很大,在縣城裏算得上數一數二的豪宅。

保姆是個年紀輕輕的女人,大眾臉,有些肥胖,為人十分和善。

吃了夜膳後,各自便在保姆安排的房間裏休息。

孟伊夏生怕山神又夜裏來打攪她,一進屋就把門反鎖。

可想著昨晚山神一直趴在她門前睡覺,會不會今晚也這樣,如此翻來覆去,竟教她無法入睡。

到了夜裏十一點,她再也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推開門去看,然後松了口氣。

門前什麽都沒有。

孟伊夏不知道,山神被安排了和龍闕睡在一個屋子裏。

山神今晚要守在龍闕身旁,為了提防龍闕再去打擾他的新娘。

然而,龍闕因為暈車,下車後吐得渾身發虛,哪裏還有力氣去調戲孟伊夏。

休息了一夜後,所有人都有了精神,於第二日一早去了縣城教務處搬書。

教務處負責招待他們的是個戴著厚重眼鏡的中年男子,三叔顯然跟他十分熟絡,喚他張處長。

張處長見白天明來搬書表示十分吃驚,當聽到咕嚕村終於有了老師更吃驚,讚美這位老師的無私奉獻、不畏生死的精神。

孟伊夏聞此不由背後一寒,為避免被龍闕發現女兒家身份,便一直默默搬書,沒有說話。

白天明迎合著張處長的話,道只要這位老師能夠在滿一年的支教裏平安無事,咕嚕村有關老師之死的謠言就會破除,到時候咕嚕村就再也不用擔心沒有老師了。

孟伊夏聽後覺得肩負的重任又多了一個。

因為村子裏無論多少歲的孩子都要先從一年級開始念書,所以他們先搬一年級的書籍。

車子後備箱已經裝滿,剩餘的書他們就全部綁在了車頂。

吃了午飯後他們就準備回去。

可孟伊夏想帶山神去醫院看看。

為避免三叔擔心,她借口要去超市買一些東西,拉著山神來到一處隱蔽的巷子裏。

山神因為第一次被新娘主動拉手,異常興奮,一直嘻嘻地笑。

孟伊夏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轉身,用著自以為無比嚴肅的神情看著他,“給你最後的機會,用普通話回答我,你到底是什麽人?”

山神怔了怔,伸出手握住了孟伊夏的臉,然後湊上去吻她。

他要用行動告訴她,他是她的老公。

☆、神秘BOSS

太陽微移,溫暖的陽光偏入了靜悄悄的巷子。

山神身高一米七六,孟伊夏身高一米六五,算不上最萌身高差,卻仿佛天造地設的一對,站在一處寧靜美好。

他托著她的臉,出其不意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大腦突然炸開了,腦袋裏一片空白,心臟如同最密集的鼓點一般,飛速跳動。

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卻平生第一次被人這麽樣突襲,第一次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當然,她絕不認為這是對戀人的心跳,可能是被嚇到,也可能是因為對山神身份的不確定。

奇怪的是,她竟沒有條件反射地想揍他。

他的嘴唇非常柔軟,開始冰涼,逐漸火熱,不斷地深入,仿佛要將她吞噬。

因為緊張,他一直閉著眼睛。

孟伊夏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在眼瞼下投入淡淡的影子。

這時,他終於放輕松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著孟伊夏。孟伊夏也看著他。四目相對。

孟伊夏這才發現,山神漂亮的藍色眼睛,目光是這樣深邃,仿佛深藏著許多沒有人知道的秘密。

那一刻,她驚然覺得他並不是沒長大的少年,而是一個歷經滄桑卻保持童顏的人。美麗的外表將他的真實年齡隱藏,眼睛卻是心靈的窗口。

因為年齡產生的隔閡,在這個瞬間崩塌,讓她似乎終於可以平心靜氣地看待他與她之間的問題。

身體開始有點癱軟。

她想不能再繼續了。

手攀上了他的胸膛,企圖將他推開。

山神頓了一頓,舌尖不舍的舔了舔,灼熱的唇終於放開了她的唇,心滿意足地望著孟伊夏。

孟伊夏紅著臉喘息了會,振作精神道:“吻也吻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人了吧?”

山神只是默默看著她,並沒有回答的打算。

孟伊夏有些生氣,第一次被人吻了卻連對方真實姓名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實在不能更糟。

“你還是不願回答?”她皺眉,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那我就當你是因為大腦受到什麽創傷導致失憶和語言功能紊亂。跟我去醫院,也許醫生有辦法治好你!”

山神方才還沈浸在吻了她的新娘的幸福中,這一刻卻像是掉入了地獄,默默看著孟伊夏,眼中漸漸含了一層淚花。

他想用眼淚博得新娘的同情,讓新娘放過他。

顯然,孟伊夏已經不會再掉入他的陷阱,堅持要把他送去醫院治療。

孟伊夏以為他最多做做掙紮,最終還是會聽她的話。畢竟,醫院是給人治病的地方,有病無病去查查身體也好。

可出乎她的意料,山神一把將她推開,然後眼含淚水地一邊看著她一邊後退,最後轉身跑遠。

孟伊夏驚得呆了下,擔心他到處亂跑在縣城裏迷路,連忙想追上去。

她剛剛出了巷子,眼前忽然一黑。

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被套入了麻袋裏,然後被推上了車。

這種感覺好生熟悉。

難道落星河的粉絲都遍布到這裏了?

隨著汽車開動,一個沈沈的男子聲音道:“想活命就乖乖地聽話。我們老大找你想問點事。”

經典的黑社會電影裏的情節。

由於被套著麻袋,孟伊夏看不清車裏有幾個人,一時也不敢動武。這不是動作電影,一旦動起手來出了車禍是真的要出人命的。

心中一番掂量,她選擇了安靜坐好,詢問:“你們老大是誰?和我認識嗎?”

男子回覆:“正因為互相不認識,才要先了解一番。”

孟伊夏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到底誰這麽無聊,忐忑地問了句:“你們老大是大明星落星河的粉絲嗎?”

對方似乎沈默了許久,回答:“我們老大不追星。”

“哦。”孟伊夏放心了。

車很快就停了下來。

孟伊夏被兩個人推下了車,一直往前走,似乎踏過了一層階梯,然後在空蕩寂靜得可以聽見腳步聲和回聲的建築物裏,繞著彎走了十幾分鐘。

最後,她被推進了屋子,被按著坐在了一個極富彈性的沙發上。

身上的麻袋終於被拿開。她只來得及看一眼明晃晃的辦公室似的房間,又被一條黑布蒙了眼睛。

有人拿繩子將她的雙手拉到背後捆綁了起來。

從其生疏的捆綁手法判斷,對方顯然並不是個擅長綁架的人。

沒有視線,孟伊夏只能憑著聽覺來判斷屋子裏的人。

有兩雙腳步聲越行越遠,顯然是把她送進來的兩個人離開了。緊接著又有一雙陌生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看來很可能就是找她來的人。

那個腳步聲到她面前時停止,然後聽到輪椅旋轉的聲音,顯然對方坐了下來。

不等對方開口,孟伊夏先發制人問道:“你是誰?找我有什麽事嗎?”

BOSS呵呵笑了幾聲,用著略帶上海地方口音的話說:“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只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回答完了,我自會放你離去。”

孟伊夏一頭霧水,“你問吧。”

BOSS端起旁邊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幾口茶,才慢悠悠道:“你真的是章小花?”

孟伊夏心中咯噔一下,暗想果然是瞞不了這件事,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你是怎麽知道我名字的?我們認識?”

BOSS幹笑了一聲,“我查過,大京市叫章小花的,只有兩個人。一個男的,一個女的。無論是那個男的還是那個女的,顯然都和你長得不像。”

孟伊夏暗想這個BOSS有點本事,繼續硬著頭皮道:“我去韓國整過容!”

BOSS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冷道:“你以為這些我沒有想到?我已經查過,無論那個男的還是那個女的,都沒有出國的經歷,更沒有整過容!”

孟伊夏被嚇得有點懵,心想這他都能查清楚實在是厲害啊。

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住,她只好坦白交代自己代替章小花來支教。

BOSS疑惑道:“你在大都市生活得好好的,為什麽甘願冒險代替你的朋友,來這偏僻的鄉下支教?你真的只是來支教的?”

孟伊夏見話都聊到這個份上了,為了早點脫身,幹脆什麽都交代了。

“我在大都市生活得並不好。”她嘆著氣說。

BOSS產生了興趣,“說說看。”

孟伊夏苦笑了下,“其實用不著我說。您拿起手機,上個網,搜一下我的名字,孟伊夏,曹孟德的孟,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伊,夏天的夏,保證您一目明了。”

BOSS從懷裏掏出了智能手機,打開瀏覽器,輸入關鍵詞。

然後,他看著滿屏孟伊夏心機婊變態狂的信息,極大地震撼了一番,對應網上的照片,確實是孟伊夏本人。

BOSS沈默了會,道:“所以你是在大都市混不下去了,才來偏僻的鄉下支教的?”

孟伊夏點了點頭,擔心道:“您會揭發我嗎?”

BOSS輕笑,“放心,我不會揭發你。就算揭發了,誰管這事。”

孟伊夏松了口氣。

“您還有要問的嗎?”

“沒有了。”

孟伊夏大喜,“您可以放我走了?”

BOSS卻從口袋裏掏出一粒藥碗放入了手中端著的茶杯中,晃了晃,確定藥融入了水中後,將茶杯遞到了孟伊夏的嘴邊,“把它喝了我就放了你。”

孟伊夏驚恐,“您會不會在裏面下藥想毒死我?”

BOSS笑:“我還沒蠢到在自己家裏殺人。放心,裏面只放了安眠藥,藥效比較強勁。你吃下後最多昏睡一段時間。在你昏睡這段時間,我會教人把你送回去。”

又是麻袋,又是安眠藥,分明和之前綁架她讓她在婚禮上遲到的人是一個手法,真不是同一個組織?

孟伊夏心中嘀咕著,連忙道:“您也可以直接把我送回去,不用再把我弄睡著。”

BOSS有些不耐煩,“需要我親自動手灌你嘴裏嗎?”

孟伊夏知道安眠藥必吃無疑,只好心中一橫將遞到嘴邊的茶水喝了。

很快,她陷入了深度睡眠。

時間用它馬不停蹄的速度,從上午到中午再到傍晚。

黃昏降臨,天邊只剩了太陽的半個腦袋。金黃色的陽光籠罩著這個名為七河的縣城。

齊河縣靠山,山中有著諸多飛禽走獸。其中有一部分被國家列為保護動物。這些保護動物不能獵殺,但放在山中又極大威脅著人類,所以從七年前開始,由縣長提議建立了動物園,將山中那些危險性較高的動物獵捕回來關在動物園,又保護了動物,又可供大家欣賞從中謀取盈利。

動物園以縣城名字命名,占地面積很大,分類關押了諸多危險性極高的動物,例如獅子、老虎、豹子。這些動物用高高的鐵絲網圍住,每日餵食生肉。

此時,七河動物園內,流動著少量的觀賞動物的人,大部分都是因為老師要求來觀賞動物的學生。

孟伊夏醒來的時候,正是在這個動物園中。

擡眼可見全是石壁的山洞,前面有光芒照射進來。

她揉了揉睡得生疼的腦袋,瞇起眼睛,迎著光芒朝外爬了爬,看到一片被鐵柵欄圍著的荒地。

正當她準備爬出山洞時,被不遠處兩只正在交|配的成年獵豹嚇呆了。

獵豹,速度最快的危險食肉類動物。

她以為是夢,於是拼命掐自己的胳膊。可怎麽掐,胳膊都那麽清晰地疼。

她怎麽會在這裏?怎麽會和獵豹關在一起!

她很快意識到,是那個抓她問話的BOSS幹的。可她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被一個都不認識自己的人這樣對待。

難道和咕嚕村有關麽?

眼下,她已經沒有精力去做猜想。

兩只獵豹很快交|配完畢,開始四處散步覓食。它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野性,危險性可見一斑。

☆、他的故事

白天明因為到處找不到侄女,急得快發瘋。

龍闕跟在白天明身後,無所事事地打哈欠,“不就是個小白臉,還怕被人拐了不成?”

白天明為了多個人力尋找,索性告訴龍闕,那個戴草帽的小白臉就是來村子支教的美女老師。

龍闕一聽,頓覺那還得了,撒開腳丫子找起人來,比白天明還要勤快。然而他有臉盲癥,只能靠記憶裏那飄逸的長發來找人,一路上驚壞了好些個長發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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